展演業界的『CEO策展課』 – 大老闆教你做展覽
每年的寒暑假到處都有琳瑯滿目的展覽活動，不管是藝術、娛樂、知識類型的主題展覽應有盡有。展覽活動如此頻繁，也讓相關工作變得炙手可熱，但在進入展覽產業前，你真的明白什麼是「辦展覽」嗎？由中華展演文創發展協會x瘋設計策畫推出—展演業界的『CEO策展課』， 邀請許多展覽界的重量級講師， 帶你一窺展演活動背後的美麗與殘酷。
現今，五花八門的展覽百花齊放，該要單打獨鬥、還是組隊齊力打市場？人稱「標哥」的時藝多媒體總經理林宜標，就選擇以其影響力號召同業好手，成立了中華展演文創發展協會，要為台灣展演產業再闢天地。
能被尊稱標哥，並有能力在領域內登高一呼，靠的是硬實力。林宜標的策展路，從無須憂慮金源的美好年代，走到須倚靠展覽生存的時代，然而，環境日益嚴峻，越顯出一個人的能耐，林宜標總是戰功彪炳的那位。
先前我們在〈永遠過動的30年策展路─林宜標〉一文，即提到讓他印象深刻的2008年三大展，各個都有好成績，而亮眼成績的背後，件件不容易，過程中也都有滿滿的故事。而每個故事就如老天所給的功課，都讓人有所體悟，並在其中逐漸踏實了對於策展的方法與信念。
那時全世界唯一一檔米勒展，是當年趁著奧賽美術館米勒廳為期三個月的整修而有機會辦成的。只是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，許多城市都虎視眈眈，怎麼最終會落在台北？「當然是因為王發行人跟法國關係非常好。」林宜標談及前輩王效蘭，顯出崇敬之情，他也由此印證策展人人脈的重要。
在米勒作品移展的那三個月，奧塞米勒廳前也立了個告示牌，表示該廳作品移展到台灣。當人們遠赴奧塞美術館要看名畫，林宜標想像著人們看見這樣的告示牌，神情不免帶有驕傲。
米勒展後，緊接的是俄羅斯聯邦薩哈共和國來的長毛象展。光是要從台北過去就得紮紮實實地花上三天，再加上民情及語言的雙重障礙，一紙合約談了許久。並且，為了讓台灣人見到這些帶皮帶肉、近聞甚至有屍臭的遠古生物，得將牠放入24小時運轉不止的冷凍庫，從北極陸地運到海森威，再由海森威特意協調一艘船運到台灣。過程當中，就和其他展覽一樣，需要精準且能靈活應變的計畫執行，任一個環節卡了關，就可能讓活動開天窗，所幸最終一切順利，第三檔的太陽馬戲團也非常成功。
而一個特展成功與否，則與營收密切相關。當如何有良好營收，讓商業展覽得以走下去，甚至成長茁壯，林宜標親身給了三帖良藥：自創IP、組隊打怪、培育人才。
無論怎樣考驗心臟，也要自創IP
林宜標多年前就看到借展的困境，致力於自創IP展。相較於借展，從頭開始構想、執行自然困難得多，例如在華山的「顛倒屋」，即由時藝策劃，再找工程顧問及營造公司合作，才能把顛倒屋這個全然反轉的房子蓋出來。由於一切都是新的嘗試，過程中總有許多意料不到的問題，最後更讓老手如他首度創下「開天窗」的紀錄，不僅延期，還一連延了兩次。
問他是否還是要繼續走這條辛苦的路，「必須要這樣走。」林宜標回答的語氣柔和，但字字堅決有力。畢竟，國外授權費用、設備成本和抽成都高，縱使大力推廣又幸得觀眾青睞，讓展覽貌似熱鬧高人氣，獲利仍舊有限。商業策展者，肚腹長久空乏，如何走遠？
勞師動眾只能辦一場？帶頭組隊放大台灣能量
林宜標補充，台灣市場不大，現下更有萎縮的狀況，時常台北一站，反應再好可能也只能再加台中或高雄一站，自策展耗時費力，如果收益又極為有限，就不如直接移來國外已成型的展覽。然而如今，環境有些改變，中國收費展覽市場日漸成熟，若能從台北擴大到上海、北京、深圳，甚至再加上東南亞市場，一個展能走四五個乃至更多站點，加大延展能量，就越有利於自策展的成型。而要進軍大市場，就要集結眾人之力，於是他成立了中華展演文創發展協會，要和大夥共同拚下去。
身教言教並行，「刻苦耐勞」的策展人
只是，面對日益龐大成熟的可能市場，台灣準備好了嗎？林宜標認為，商業型策展人才不多，是我們比較辛苦的地方。有別於專攻特定領域的專業策展人，商業策展人由於必須考量營收，更需具備市場嗅覺，並要有快速吸收學習各式學知識的能力。畢竟，在商業策展公司中，從國外展覽洽談、展覽規劃乃至於票務、商品開發、企業贊助等都要能獨立完成，這馬步一蹲就得花上數年。並且因為工作需與國外接洽，無法擁有明確分離的上下班生活。「你要能夠吃苦耐勞，」林宜標不耍機心，直言這行業的辛苦，「你接觸的都是美好的東西，但美好背後都是辛苦的籌備。」
為了養成人才，林宜標也在百忙之中仍到大專院校教課，因為他認為，台灣真正從事文創產業的人為數不多，他有義務讓學生知道展演產業的模樣，進而產生興趣。聽著林宜標充實異常的行程安排，不禁要問他這樣的日子累不累。「可以就盡量撐。」他不畏辛勞地在各處播種施肥，不止不休。
採訪當天，見到員工仿班克斯的氣球女孩，寫有林宜標三個字的畫紙半部切碎在框外，讓城編想著，近來開始被稱作「標爺」的林宜標，好似要完完整整地將這一生軋進策展世界，只願能為這個產業，迎來一個更繁盛的春。
攝影／AJune